香槟星 11
11.To Be With You
— 「如果可以在一起 又何必独自忍受孤独」
马嘉祺趴在床上，手插进丁程鑫蓬松的头毛里，点开视频，看丁程鑫从前的采访。
“据说大多数乐队的主唱与吉他手都会发展出超友谊的关系，你怎么看？”
“很正常，假设你是一条健全、完整、自由的鱼，身边所有鱼顺流向东，只有你迎着水流，既痛苦又坚定地去往高处，他是你在途中遇到的唯一同类——这就是主唱和吉他手的关系，当然，换成吉他手和鼓手也适用。”
“唔……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想问的是，对于这种非正常的感情，你会享受还是痛苦？”
床上的丁程鑫慢慢睁开眼睛，马嘉祺的手指摩挲他的头皮，带来一种舒爽的酥痒感。
屏幕里的丁程鑫笑了笑，回答说：“任何感情都会让我痛苦，因为我把每一颗不起眼的星星都当作月亮来珍视。当我发现月亮只是石头时，我的末日也就到了。”
马嘉祺退出视频，问他：“真的吗？”
丁程鑫慵懒地笑起来：“你就是看了这个，才说自己是个普通人？”
马嘉祺扬一扬眉毛，不置可否。
“不是的。”丁程鑫坐起来，捧住他的脸，“我为了让你难过才那么说。我现在修改回答，我，丁程鑫，永远只喜欢最耀眼的人，比如马嘉祺。”
马嘉祺抿着嘴，忍着笑意说：“我只是个比如吗？”
“好好好，你是唯一，你是最好的，有且只有你一个。”丁程鑫闭上眼睛笑，“哎马嘉祺，我发现你好幼稚。”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马嘉祺抱住他说。
丁程鑫抬脚踢他，两个人闹成一团。
好不容易起床收拾好，丁程鑫今天跟地下认识的朋友有小演出。马嘉祺要去公司，经纪人给他们开会。丁程鑫吃过感冒药，吐舌头给马嘉祺检查。马嘉祺还没看清，他蹦蹦跳跳走出玄关道：“今天下班我来接你。”
“你有车吗？”
“当然有啦，超酷！”
手机呼吸灯闪烁，丁程鑫不安地拿在手中翻来翻去，但鼓手姑娘阿敏正在噼里啪啦向他倾诉，目光灼灼紧盯着他征求认同。
丁程鑫心思都在手机上，压根没有听清楚阿敏在说什么，只压下茫然，极认真点头。阿敏忽然凑近，面露凶光伸出食指横在他脖子处威胁：“你是不是没在听？”
丁程鑫摇头：“怎么会，我在听啊。”
阿敏不依不饶：“那我说的对不对？”
前头还有乐队在演出，后台闹闹嚷嚷，丁程鑫依稀辨别她的情绪，真诚附和：“对！当然对了。”
“是吗，你复述一遍。”
“……”
阿敏拍案而起：“好啊老子就知道你！”
丁程鑫万分恐惧地躲着她的追杀：“别别！阿敏阿敏！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阿敏一条腿踩在凳子上，豪气冲天：“那你说，不给老子剥石榴的男人都该去死！”
“……”丁程鑫把到嘴边的劝阻咽下去，理智中透露着坚定，“没错，这样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今天敢不给你剥石榴，明天就敢擅自决定婚礼场地，后天就直接给你订机票了。”
阿敏眯着眼睛，俯下身靠过来，敏锐捕捉不寻常讯息：“你突然胡言乱语什么婚礼？”
丁程鑫一幅我不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逼问的话我迫于淫威也可以讲讲的丰富表情，炫耀与内敛齐飞，矜持共不要脸一色。阿敏眼珠子骨碌碌转：“你想结婚了？跟谁，男的女的？有房没，几环？好看吗？搞不搞乐队，哪个流派，如果有一个复活 rock star 的名额他选谁？”
丁程鑫冷静回答：“虽然你问了这么多，但我只要说三个字答案就都有了。”
“什么？”
丁程鑫也挪过来一点，小声说：“马嘉祺。”
阿敏如遭雷击，瞪着大眼睛，眼皮居然都多翻出来一个褶，抖着手指颤颤巍巍：“你……你你你为什么！你……丁程鑫你还好吗？你是丁程鑫吗？”
丁程鑫脸一红心一横，说：“我跟他求婚了。”
阿敏拍着桌子骂出一句脏话，一套银手镯撞得叮当响，眼看还要继续飙下去，丁程鑫阻止她说：“其实也可以解释，我跟他孽缘太深了，初恋的感觉你知道吧，虽然你小学二年级就没了这东西。就好像马嘉祺在我身体里种下一颗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丁程鑫说到后面，神情向往，语气梦幻，仿佛十几岁中二小男孩。阿敏一阵恶寒，挠着鸡皮疙瘩问：“什么发芽结果，你怀孕了吗？”
这就解释的通了，奉子成婚！
丁程鑫没有半分怒色，同情地说：“阿敏乖，爸爸再生几个都永远是你爸爸。”
后台顿时鸡飞狗跳惨叫连环，真是恶女出征寸草不生。
马嘉祺装作认真听经纪人讲话，在桌子底下陆陆续续发好几段消息，却始终不见丁程鑫回复，心里一时忐忑，来回审视自己的提议和措辞。
去海岛结婚不好吗？北欧虽然也好但是冷啊，他俩都不耐寒。海岛温暖湿润，白昼绵长，夜晚吹着风去看海看星星，波光粼粼星河灿烂，在潮水声中讨论鱼和烤鱼，多惬意。说到夜晚，马嘉祺又忽然想起，以前跟丁程鑫说要去看极光，丁程鑫这会儿不回消息，是觉得还是北欧更合适吗？
胡思乱想了半天，手机忽然一震：嘉祺救我！
还没等马嘉祺神思回笼，那边一条接一条发过来：嘉祺，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有人要杀我。等我解决我的人身安全先……
最后一条倒安静下来：海岛还挺不错呀。
马嘉祺这才放心，紧接着开始畅想戒指、婚服、宾客、喜帖、喜糖……皱着眉头，神态十分认真，经纪人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真是甜蜜的烦恼。
等开完会，准备下班了，马嘉祺走进电梯发现不太对劲，周围人都在有意识地避开他窃窃私语。虽然看得出并非恶意，但莫名其妙，马嘉祺摸不着头脑下楼。
一走出门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大门前停着一台气焰嚣张的黑色机车，丁程鑫倚在一边，眼神轻飘飘，啜饮一杯摩卡，宛如文艺片的职业杀手。
马嘉祺走过去问：“这位靓仔有空吗？”
丁程鑫冷酷地扬着下巴：“吃饭没空，睡觉有空。”
马嘉祺一边笑，一边接过头盔：“请你兜风有没有空啊？”
丁程鑫顺手扔了杯子，给他调节下巴的带子，亲昵地说：“明明是我的主意，你怎么这样啦。”
马嘉祺本想凑过去耳鬓厮磨一番，但碍于周围人越来越多，决定还是闷声做大事，横跨上摩托车。丁程鑫环抱住他腰身，机车轰隆飙过几条街，迎着春日暖融融的风，丁程鑫扯着嗓子唱：“屋顶的天空是我们的——”
“放学后夕阳也都会是我们的，不会再让步更多了——”
是他们毕业典礼时唱过的歌。
丁程鑫看着他走的路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马嘉祺在前方，声音飘过来：“私奔啊，敢不敢？”
路旁经行的人都诧异注目过来，丁程鑫十分感动，当即在后座站起来，抱着他唱道：“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你快下来！”马嘉祺急忙喊，“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你带驾照了吗？”
听见这个问题，丁程鑫终于安分，坐稳之后害羞地说：“没啊，我们真摇呢，就是这个样子不带驾照的，带驾照的都是伪摇。”
“行了，你也别摇了，我今天带你做一件全世界最摇滚最狂最猛的事。”马嘉祺信心十足说。
没等丁程鑫问出来，马嘉祺一个利落甩尾，熄火停下，抬抬下巴示意给他看。他随着看过去——
北京市东城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真的摇。”丁程鑫仍坐着，翘起大拇指，“社会主义硬摇。”
马嘉祺跳下来，给他解头盔，他说：“就是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咱俩谁是女的？”
“都不是，咱俩谈恋爱违法，所以才摇滚。”马嘉祺还是平常正经的样子，对他鬼扯说。
最后两个人到民政局旁边一起吃了一串十五块的糖葫芦，热热闹闹讨论完结婚时各收多少份子钱，算出来差不多能在首都买个卫生间，心满意足打道回府了。
两个人招摇过市，当晚登上头条。丁程鑫自拍一张剪刀手，笑得甜甜，手里有意无意握着马嘉祺的钥匙扣，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就被粉丝扒出来。
他趴床上翻看一会儿评论，乐得笑出声，两条细白的腿在空中晃。
马嘉祺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到他的唱片机前摆弄一会儿，说：“我们听一点老派情歌。”
他放上碟片，确实是老派。气氛很好，他搭着毛巾邀请：“要不要跟我跳支舞？”
丁程鑫笑嘻嘻起来，握住他的手，光着脚专门撩他，又踩又躲，在绅士情歌中跳幼稚园的舞。
有水珠顺着马嘉祺半干的发梢跳下来，落到丁程鑫脚背。马嘉祺环住他的腰，贴近他慢慢晃，问着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都好。”丁程鑫稍微踮起脚亲他脸颊，笑意灿烂，“我觉得婚姻只是一个小问题，明天唱什么歌比较重要。”
没几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每天出门应付各种采访质疑，心神疲惫。丁程鑫则愈发放肆起来，这天在后台遇到几个记者追问，他先是要躲，忽然听到有人问：
“丁程鑫先生，请问你为什么突然开始跟马嘉祺谈恋爱？”
“问得好。”丁程鑫回过头，寻找问话的人。
镜头聚焦，丁程鑫从容回答：“这是我对摇滚复兴的一种表达，我爱摇滚无罪，I'm Rock Star ！”
马嘉祺躺在沙发里刷微博，刷到这一条，笑得肩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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