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达人正常甜

浪漫没天分。

【横说】猫夏

※律师x音乐制作人,假的成年paro,流水账没什么意思。

         
       
        
开完会众人整理东西闲聊,向横西装外套挂在臂弯,问BOSS:“都定好了吧,那我先走了。”

BOSS啧啧揶揄他:“这么着急?”

向横笑着抬起戴戒指的手:“我太太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大家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同事纷纷竖起中指,向横扬着眉毛晃一下脑袋,大男人装无辜。

事务所里只有向先生的助理见过他夫人,大家曾好奇问过,向太太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

助理推了推眼镜,品了半天,说:“就很漂亮,眼睛好看,嘴巴红红的,笑起来就,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你懂我意思吧?”

于是接下来一整天大家都在讨论,小助理这个贫瘠的语言水准,到底怎么在高手如云的律所活下来的。

向横回了家踢开皮鞋,林说正埋在神奇宝贝球形状的沙发里,刻意夸张着一口嗲嗲的粤语腔跟广州朋友打电话,抽空朝向横wink一下,头毛乱糟糟,颇有艺术家风采。

“得啦得啦我知道,讲真你很烦喔,下礼拜来北京我们再慢慢讲啦。”

林说懒懒地翻身仰躺,长腿半跨出精灵球,脚踝细嫩,白皙亮眼。向横走过来,俯身摁住后脑勺亲他,他哼哼唧唧热烈配合,电话那头传来友人的痛骂。

向横辗转尝了一遍恋人甜甜的唇舌,松开手听他低声笑,明知故问:“跟谁打电话?”

林说挂了电话随手一扔,抱着后脑勺回答:“就陆雨女士咯,下周要来北京。”

林说在广州念过大学,学的东西很玄乎,跟音乐沾不上边,陆雨是他同班同学。林说经过奋斗如愿奔走在梦想的路上,陆雨经过奋斗如愿实现嫁有钱人当阔太的梦想。

向横蹭着他手背,回想起五月份亚热带的广州,闷热的湿气从地面蒸腾起来,把人裹得密不透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恍惚就在昨天。

黏腻的夏天,他从北京千里迢迢去见喜欢的人,心里满是形容不出的期待,从飞机一脚踏进炽热牢笼。

那时林说戴着白色帽子,随意靠在机场墙上对向横笑。明明心里欢喜,还偏要装酷,等向横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向横第一次见林说,也是夏天,在重庆十八中。向横跟着话剧社到剧场排练,一半的时候门被人踢开,他朝透着光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穿粉色T恤的林说。

林说把吉他咚一声砸地上,酷酷地说:“这地方我们乐队征用了。”

向横眯着眼打量他嚣张跋扈的样子,还在头疼,就看到社长苏黛站了出来。

苏黛出了名的不好惹,又漂亮又傲,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仰头质问林说:“先来后到四个字还他妈要我教你?”

高高的马尾晃来晃去,超大的耳环反射灯光,看起来明亮灼眼。

林说立马扁着嘴,小声嘟囔:“干嘛这么凶嘛。”

苏黛不依不饶:“是你错了,还怪我不客气?”

林说本来只想装个酷,没想到理亏被苏黛教训,只好双手合十认错:“对不起嘛,你们用你们用,等你们用完我们再排练。”

苏黛看他不像其他男孩子那么不讲道理,语气缓和一点:“我们很快的,就最终彩排一次。”

林说脸蛋很有攻击性,人却软乎乎,抱着吉他乖乖坐在台下。过了会儿乐队其他人也来了,几个男孩吃着冰淇淋聊天,一会儿情不自禁大声起来,林说竖起手指“嘘”一声,男孩们立马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嘈嘈切切,还挺可爱。

向横从台上逆着光看,林说舔着香草冰淇淋笑,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嘴巴红红的,想必清凉香甜。

苏黛和向横关系不错,向横觉得他俩有些相似的特质,只不过苏黛表现为盛气凌人,向横表现为默不作声。

因此林说喜欢过苏黛这件事,向横觉得有些注定的意味。

向横记不清是哪场大雨之后,他和林说挤同一把伞,踩着水坑艰难回家,山城的雨来得快去得快,消散之后什么都不剩。

林说跳到小区门口,朝他挥手告别,大声喊明天见,从那之后他们顺理成章变成好朋友。

林说这个人坦荡又快乐,长得玫瑰花一样明艳,性格又好,身上带着一整个盛夏的热烈气息,向横时常在专注做事中,不知不觉被他吸引注意力。

整个夏天里向横跟着林说的乐队到处跑,每天散场后一起吃东西,最常见的场景是林说宝贝地抱着吉他,向横捧着两杯奶茶。

也有不喝的奶茶的时候,夏天的尾声里向横知道了林说酒量很差。

林说醉得发懵,不肯好好走路,拽着向横的袖子,要他抬头看星空。

四周蝉鸣不断,灯火灭了大半,吵闹和安静意外和谐,两个男孩短袖汗湿,一起傻兮兮看星星。

银河被整齐的电线隔断,星光洒了满天,又震撼又平常。林说眼睛水润可爱,仰头的时候嘴巴也微微张开,稚气得像只猫科动物幼崽,含混不清地念叨着星星。

向横忽然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苏黛?”

林说皱着眉茫然摇头。

“你听懂我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

林说显然是听不懂的状态,眼神涣散摇头。

向横又问他:“那向横呢,你喜欢向横吗?”

林说眼睛一亮,跟着他软绵绵重复:“向横——”

向横被他叫的舒服,拿他没办法,伸手环住他腰身,把人带到自己眼前,对准他柔软的唇吻了下去。

林说摇摇晃晃,抓住向横,灼热的呼吸交缠,高温和潮湿让林说发出微弱的抗议。向横尝试着和他接了好几次吻,他始终天真懵懂,全心信任地看着向横。

夏天真好,所有昏了头的行为都有合理解释。

第二天酒醒后,林说宿醉头痛,什么都不记得,逼问向横有没有撒酒疯,向横说没有啊,你一直都很乖。

于是林说放心了。
          
     

新一年六月份,毕业晚会的时候向横在后台帮忙,一转身撞上个纤细姑娘,站稳之后有些眩晕地认出来这是穿着裙子的林说。

林说羞耻得满脸通红,他戴着金属链条眼镜,上身珍珠纽扣光泽柔和,荷叶边泡泡袖,腰身收得顺滑,弧线惊人,紧窄到不可思议,隆重的裙摆层层叠叠,装饰着繁琐的古董蕾丝,流苏缎带垂下来随着脚步飘,高高的靴子绑好丝带,是中世纪公主。

向横刚开口:“你——”

林说立马打断话头:“爱丽丝梦游仙境,本来是苏黛演爱丽丝,但她说自己不舒服,不演。”

向横又要说:“她——”

林说装凶:“你不准骂她,我甘愿的。”

向横没话说了,留心记了一下他上场时间,挤到观众席欣赏。

林说在台上举着手风琴演奏,一千只机械钟表转动,红眼睛的兔子跳出来,林说对他笑,林说对苏黛笑,林说对所有人笑。

向横看向他,像踩着浮冰看向极光,嚼着冰冷空气,危险又痴迷,享受到无法自拔。

林说下了台就遮住脸逃,偏偏被苏黛挡在路中央表示感谢。

苏黛郑重其事拍他肩膀:“林说,十八中有了你,才是真的了不起。”

林说:?

林说还穿着裙子,在化妆间先卸妆,向横进来看着他笑。

林说瞪他:“笑什么笑!”

向横走到他旁边说:“别生气,很漂亮。”

“哪有夸男孩子漂亮的。”

林说看到镜子里向横说了一句什么,但没听清,就向他凑过去“嗯?”了一声。

向横贴着他耳朵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林说眨巴着眼睛愣在原地,看看镜子,看看向横。

向横继续说:“我们要毕业了,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我会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我了解你,会对你好,陪着你,我们有那么多共同喜欢的东西,要不要试一试?”

林说听懂了,顿时脸红心跳,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林说一直以为,少年人的喜欢,必然是夏天的大雨,轰轰烈烈,又很快消失无踪,只需要痛快哭一场,就可以奔赴下一场夏日限定喜欢。

但向横站在这里,眼里只有林说。

林说后知后觉,想起来许多细节,比如握着伞柄交叠的手,不被别人理解的专属笑点,他弹着吉他,向横看他的眼神。

向横亲吻他指尖,学着他的语气说:“你不用为难,不答应也可以,我甘愿的。”

林说指尖发烫,低着头轻轻说:“不是,我不是因为你好才跟你谈恋爱,是因为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远处雷声隆隆,夏天的疾风骤雨再次光临十八中,毕业季的少年少女们在大雨里得到了最后的仪式感。

林说要去广州,向横要去北京,暑假结束后小情侣就迎来分别。机场那么多人光明正大吻别,他们两个像最好的朋友那样拥抱,林说摇一摇向横的手指:“不要老是想我哦,再见。”

向横笑着回答:“我尽量,再见。”

         

北京已经到了落叶的季节,广州还在苦夏,林说每天抱着手机跟向横互诉衷肠,哀婉凄绝。

开学第一周,班级聚餐,全班最文静的女孩子坐在林说旁边,一开始矜持温柔,甜甜笑着小口喝汤。到晚上回学校的时候,她醉得亲妈不认,抱住林说腿哭的惊天动地,边哭边喊:“姐姐,你好漂亮,请一定跟我谈恋爱!”

林说一脸为难:“老子是男的。”

陆雨女士一战成名,成为全年级最快出柜的人。

陆雨跟林说一拍即合,相见恨晚,第二学期就搬出学校合租了。

林说平时很低调,不爱跟人说话,回到租房非常喜欢追着陆雨秀恩爱。

两个人一起看完爱情电影碟片,抽着纸巾抹眼泪,林说捞起手机就给向横打电话,委屈撒娇:“我好想你啊。”

陆雨不哭了,脸上还挂着泪珠,就掐住自己脖子做干呕的动作,林说朝她吐舌头,用口型骂她,她手舞足蹈还击,两个人龇牙咧嘴无声交战。

林说回想起大学时光,大概一半的欢乐都是陆雨带来的。那时候他和向横被思念折磨,差不多过两个星期就要发疯,想方设法见面。那个黏糊糊的广州,承载着他们隐秘的快乐。

毕业后林说每次跟陆雨见面,都感慨万千。这次她说终于拐到有钱人了,一定要带给好闺蜜看。跟广州人约在北京的重庆火锅店,林说等她的时候还在想,陆雨不是不能吃辣吗。

等陆雨欢快地推门进来,跳到桌前时,林说也认出了跟在她身后的苏黛。

林说愣了一下,起身就走,被向横摁在椅子上。

陆雨惊恐:“你又发什么疯?”

向横言简意赅:“你泡了他女神。”

陆雨神色如常说:“嗯嗯其实我早就知道啦,就是想听你说出来爽一下。”

林说拍案而起:“你怎么这么恶毒,比广州七月份的太阳还毒。”

陆雨扇着两只手朝他吐舌头挑衅。

苏黛坐下来跟他俩打招呼,偏头一只手托腮,乌黑的头发顺着手臂披下来,眼睛还是明亮的,锋芒内敛,漂亮沉稳。林说盯着她,她盯着林说,相对无言,昨日浮现心头。

陆雨和向横不约而同端着茶杯咳嗽起来,整齐咳了三声,苏黛和林说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还好林说这个小机灵鬼,清清嗓子,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小声哼唱了一段《海草》。

向横在歌声余音里发问:“怎么有空来北京玩?”

苏黛说:“交易所最近不太景气。”

向横点头:“形势不好嘛,不过还是得努力,不然就要回家继承家业了。”

苏黛做作地叹口气:“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向横赞同:“没错啊。”

陆雨:不要脸。

林说:不要脸。

等到开始动筷,四个人里三个无动于衷,只有陆雨辣到烈焰红唇痛哭流涕,苏黛给她喂冰淇淋,哄着她:“宝宝乖,不哭了啊。”

林说总算知道他以前给陆雨秀恩爱有多讨厌了。

红汤滚滚,水汽氤氲,林说在七嘴八舌的闲谈里遥遥想着他读书那几年,就像眼前这餐饭一样畅快淋漓。

向横帮他倒了杯可乐,捏捏他脸颊,笑的一如既往很温柔。

     
       
林说清早起床,想吃点清淡的,白水煮了一碟虾,蘸着香醋吃。一会儿剥虾,一会儿擦了手去小黑板上记录灵感,踢踏着拖鞋蹦蹦跳跳。

琐屑地忙了一天,到晚上时他拿着刚写出来的歌给向横看,要他提意见。

向横读完歌词,觉得清新惆怅,像把青春期重放一遍,在所有错过的大雨里奔跑了一回,眼前都是葱绿的盛夏好韶光。

他告诉林说,一个字都不用改。林说满脸担忧:“真的吗,你是不是对我有滤镜了?”

向横说:“你这样有点像,那什么。”

林说问:“什么?”

向横斟酌一下:“那个,妆罢低眉问夫君,画眉深浅入时无。”

林说轻飘飘瞪他一眼,又不怀好意凑过来,捏着嗓子娇娇软软喊:“夫君——”

向横从容应下:“哎。”

林说挥手挠他,像只恃宠而骄的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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